“剑意未发而先至,道韵未凝而自生。”
“佳人相伴,形影不离,天之骄子,青州大离。”
“公子离歌”
一位少年公子突兀出现,玉树临风,傲然屹立,同自然相合,万物混同,自然而然。
离歌轻笑,眸子平淡,道:“知邪守正,为天下式。”
“青萍之末,风起天澜。知邪守正,为天下式。”
“安天下”
“世人传言,安天下自负至极,傲然至极,如今一见,倒是颇为传神。”
少年公子,安天下,扬州最出众的天才,耀眼至极,几乎掩盖了书山弟子的光芒,青萍城城主之子。
“我生圣人出,当平八荒地。”
安天下语气平静,精纯磅礴的浩然之气充沛苍冥,离歌眸子微凝,以行正心,曰浩然,以心正星,亦浩然。
“你既然知道那两位身份,为何要如此做?”离歌出声问道。
“我出生至道学宫,一生所行,尽皆为道,所思所想,皆是道途,圣人之道,若无侍女相伴,仆人相随,岂不如明珠暗藏,何以传大道?”
离歌不语,圣人之道,至大至微,至圣至神,或置身微末,志气不竭,或收录弟子,教化众生……
“就算我不阻你,那两位你也是带不走的。”
安天下神色淡然,浩然之气清光流转,宛如圣人出行,一路三万里,清气满乾坤。
“书山已经有人来了,所以我这次并非为他们而来。”
“我?”
离歌哑然,随即出声。
“公子离歌,阵法无双,剑道卓绝,传言如此,我只是想看看是否属实。”
安天下抬手,浩然清气,大势碾压,同天地自然,浑然一体,以心正行,浩然至广,以行正心,浩然至刚。
“我不算剑道卓绝,仅仅会使剑而已。”
离歌轻笑摇头,奇剑上涌现一抹湛蓝剑意,冰寒死寂,一剑出,湛蓝剑气充沛天地,锐利剑意撕裂虚空。
浩然清气浩浩荡荡,磅礴至极,充沛到了极点,几乎将整个虚空满溢,清气本虚无,此刻化而为实,压塌元气。
“大道长存,世人独行。”
“大道屹立,世人而行。”
“故道无高低,法有上下”
安天下长吟,道韵流转,轰然而落,离歌眸子微变,抬手间无尽符篆流转,细微至极渗入虚空,掌握天地之气。
“以法显道”
离歌眸子微凝,他虽挡下了这一击,但却并不容易,妄心九转,四转道韵生,九转大道始,但唯有以法显道,才算踏入道途。
之前身带道韵,但仅仅是沾染一丝大道气息,唯有领悟道法三境,以法显道,借法而行,感悟大道,才能真正运用道韵。
安天下语气淡淡,道:“以法显道,踏入道途,之前种种,不过小孩游戏罢了。”
离歌哑然失笑,摇头道:“圣人不悲不喜,无悲无喜,安天下而守己心,随心所欲而不逾矩,故而圣。”
“你志在圣人之道,修道而不修心,顾私而不顾
众,如何圣之?”
安天下眸子微淡,平淡若水,道:“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凡人心随境转,圣人境随心转,一念为圣,故而圣之。”
离歌眸子微凝,安天下志在安平天下,当真有自己的道途,之前种种,仅仅是一种外在而已,最深处的本质,则是平静和淡漠。
万事万物,呈现于心而波澜微起,自身则如同那汪洋大海,无边无际,深不可测,时有大浪滔天,也不过是归于海水。
离歌刚才发问,则是直指安天下圣人之心,故安天下才会收敛外相,平静以对,不过此刻,平静的安天下深不可测。
正在这时,安天下微微抬头,目光看向天空,一道浩然气自虚空而来,安然平静,至纯至正,书山弟子。
一位素白长裙,容貌平常,气质超然,隐隐有浩然之意的女子从虚空走出,眸子平静淡然,离清同时也走了出来,站在离歌旁边。
“道韵天然,不染尘埃,书山三弟子,伊韵然”
安天下眸子淡淡,平静开口,道:“你要如何?”
“欺我书山弟子,侮辱圣地,其罪当诛。”伊韵然眸子淡淡,浩然正气洒落乾坤,一时间数里范围,恍若白昼。
“韵然师姐何必发这么大脾气,天下也是不懂事,不如这件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如何?”
一位年轻男子踏出虚空,气质超然,神色平静,赫然也是一位真境存在。
“至道学宫,安天涯”
伊韵然神色冷冽,挥手镇压,浩然正气轰然而落,安天涯没有出手,他们理亏,所以生生承受了这一击,被打落地面。
“书山弟子,欲以境界欺我?”
安天下眸子平静,深若潭水,他大哥被打落地面,都未曾改变丝毫,直视伊韵然。
“三师妹,这件事因我而起,由我而结吧。”一道少年的声音响起,平淡,清澈,透出几分无奈。
少年身后跟着一位少女,正怯怯地看着伊韵然,少年一笑,看向少女,道:“晚秋,去韵然那里吧。”
“你不会有事吧?”少女美眸露出担忧之色,将少年胳膊抱紧了几分。
少年微微苦笑,拍了拍少女的手,道:“不会有事。”
伊韵然摇摇头,伸手将少女带了过去,少年看向离歌,道:“多谢了。”
离歌收剑,微微摇头,道:“你应该谢谢她才对。”
少年点头,随后看向安天下,眸子平淡,道:“传言你三岁立道,九岁跨入道途,十二岁踏足妄心九转,如今十八岁,成就生死玄境。”
“但你可知,我出生之日,千里浩然气相随,秉承天地浩然而诞。”
一步步,少年走向安天下,一步一境,到了安天下面前之时,已经自尘境踏足生死玄境,而剩余的一步,正在踏下。
“一步一境法”
离歌叹气,道:“我曾知道这般法门之时,震惊了半晌,如今总算见到了。”
“凝真玄境”
这是少年最后的境界,并非不能踏破真境,而是他不想,身为书山第二位弟子,岂是等闲,浩然气自千里
而来,与少年呼应。
无形之力压塌虚空,安天下宛如被窒息了一般,无法呼吸,无法动弹,浩然气阻隔了周围的一切。
少年微微一笑,道:“圣人之道,心随而行,心动而至,你可知圣与魔,一念之间。”
安天下眸子平静,道:“圣与魔,一念生,一念灭。我为圣,自当平天下不平,除天下众生万灵之魔。”
“你输了。”
少年一笑,淡淡道:“我叫知歌,知晓天下事的知,踏歌而行的歌。”
这句话说完,少年再次踏出一步,道韵流转,逐渐显出一个场景,一处山丘上,草木稀疏,一位少女背影。
“这是我的道。”
离歌摇摇头,自然能看出来,少女的背影,就是那位和少年在一起的少女,以他人为道,他还是第一次见。
离清惊讶了片刻,无语摇头,翻阅无数典籍,也找不到这么奇葩的道,大道唯一,万物皆可道,但以人立道,她还是第一次见。
安天下目若幽潭,平静道:“圣人无所处,故无所胜,无所胜,故无败,等我踏足至真广法,我会再来书山。”
说完,安天下神色恢复,宛若常人,伸手将大哥安天涯扶了起来,带着离开。
伊韵然这才看向离歌和离清,云岚早已出来,眸子满是震惊之色,想不到她救的那两位,竟然是书山弟子。
“此番多谢三位出手相助。”知歌温和一笑,看向云岚。
云岚微微尴尬,不知所措,离歌哑然失笑,想不到云岚还有如此拘谨的一面。
“明日书山再会。”
伊韵然向着离歌点头,转身带着少年和少女离开。
离歌望天,看着满天繁星,无语道:“天骄迭起啊。”
“秉承浩然正气的知歌,三岁立道的安天下,估计其他地域也差不多,九州年轻一代,都是妖孽。”
离清清冷声线响起,道:“你我修炼的太晚了些,到达如今的境界,已经是极快了。”
云岚无语,她都二十多了,才登临生死玄境,算起来也是天才之列,但是比起今天的这些人,真的是太平凡了。
离歌点头,他也是心有所感而已,来的快,去的也快,如今是第三十三代传承,按照推算,这也是一个辉煌大世。
谁能获得更多机缘,谁就能踏足更高的境界,一代代真境,道境,玄境陨落而成的元境,小世界,天宇都将现世。
……
书山
夫子堂
知歌和晚秋站在这里,眸子无奈,他们的面前,则是一脸严肃的大师兄,神色平淡,一丝不苟,严谨到了极点。
“你们,可知错?”
“大师兄,我知错了。”
晚秋大眼睛泪花闪烁,似乎要哭出来一般,若是常人,早就起了怜悯之心,但对于大师兄,丝毫无用。
“二师弟,你也胡闹。”
大师兄冷哼一声,挥手离去,道:“你们在这里反思一夜,明日离歌公子登山之时才能离开夫子堂。”
知歌轻叹,道:“大师兄似乎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