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回放着刚才的精彩瞬间，在0.5倍的慢放、不，0.25倍的慢放速度，才能面前看清清明上河打出的三个技能，几发子弹不匀速地混在枪林弹雨之中，慢速回放极为亮眼。而这些技能加起来的伤害配合枪林弹雨，竟然直逼幻风境！

全场的观众的沸腾了，这是他们完全没有看到过的操作啊！

岳清显得很镇定，他在选手室内，虽然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但还是考虑到了观众和解说以及齐越此刻的心情，解释道：“这是只有水系神枪手才能打出来的操作。这么多神枪手前辈把神枪手的通用打法操作都开拓完了，我只能从属性上下功夫了。水系神枪手牺牲攻速加成换来SP上限，让一些连续发出子弹的技能攻击间隙增大，其他技能都不是很明显，唯独枪林弹雨。”

众所周知，枪林弹雨是神枪手射出很多发子弹，和神枪手75级技能“疾风骤雨”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疾风骤雨有20发子弹，并且固定在3秒内打出。这枪林弹雨持续10秒，按照神枪手本身攻速计算子弹，确实越多发子弹，攻击间隙越大，而在这一刻，岳清抓住了那个间隙，打出了几个技能！

枪林弹雨覆盖范围可以说是比幻风境还大，伤害却极低，齐越并没有在意，所以才稳稳地中了全套技能，在他反应过来之时，岳清一套技能已经打完了。不过，就算他看出来了想要闪避，恐怕也会被岳清甩射，当年能闪避幻风境的齐越已经没法重现了。

穿林打叶此时的HP已经远低于清明上河。齐越也没想到，他连银武技能，完全混淆对手视听的、独一无二机制的技能“草木皆兵”都用出来了，竟然被岳清用这一招破解。看样子，他被岳清当作这个操作的试验品了啊！

看出了刚才枪林弹雨夹杂技能的齐越，回想当时的状况，那种震惊与无力的感觉，为什么又体会到了呢？第三赛季的时候，他碰上林叶枫，在林叶枫的幻风境面前，他即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像当年那样闪避，也做不到了。

现在和未来的联盟枪系传说，注定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很强啊。”齐越忽然笑了一声，看着对面的清明上河，说道，“只有水系神枪才能打出的操作，和幻风境一样的伤害，岳清，你果然做到了。”

“齐副这是……？”岳清问道。

操纵着穿林打叶从树上跳下，齐越郑重其事、铿锵有力地道：“你的这个操作会载入史册。现在，还有人再说非风系无神枪吗？水系神枪，已经诞生了。”

经齐越一提醒，观众们和解说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微妙表情。

当初，不知道怎么被人们广为流传的“非风系无神枪”理论，在今天，可以说是真的打破了吧？独一无二的操作打法，不输于幻风境的伤害，还有比幻风境低的手速要求……

“是的！”解说激动地附和齐越，“水系神枪，岳清当之无愧！”

即使现场都是孤城的粉丝，也不禁为岳清喝彩。还记得一年前，他在赛场上是那么的不自信，背负着谩骂与非议，走到了今天，他是怎样坚持和努力的呢？

战斗还得继续，但大家心里都清楚，齐越输了，但他输得心服口服。

“作为‘回溯流枪’第一个见证人，我很荣幸。”战斗结束后，齐越走上台，与岳清进行形式上的握手，当然，这在他看来，并非是形式。

他紧紧地握住岳清的手，既像是鼓励，又像是自嘲：“联盟的神枪，终究是你们的年轻人的天下。”

说完，齐越便转身挥手告别。

岳清感受到了手上的温度，微微有些愣怔，他看着齐越挥手的背影，似乎有些孤寂与落寞。他不知道齐越到底在向谁告别。

岳清也准备转身回到破尘选手席，但在那一刻，他似乎看到远处的齐越脱下了属于他荣光的孤城队服，虔诚地将它整理、折叠。

“不错啊，岳清！”周云尘迎了上来，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还真得感谢齐越的认可，你这打破‘非风系无神枪’的水系神枪称号，应该是坐稳了。”

“为什么？”岳清诧异。

“因为齐越算是幻界资历最深的人了。”周云尘说，“他的认可，基本不会有人去质疑。”

“我觉得齐副似乎……”岳清也说不上来，他顿了顿，又把话咽了下去。

“他准备退役了。”苏空辙指出。

“不会吧，难道他要在赛季中途就退役吗？孤城肯定还需要他啊。”岳清道。

“不，现在的孤城，没有他会更好。他应该想过坚持这最后一个赛季，不过经过和你的战斗，他觉得没有必要了。”苏空辙说。

“啊？”岳清愣住，他没想到是自己的问题，忽然有些愧疚。

苏空辙显然看出了岳清的想法，笑道：“不过这与你无关，说不定，他还得感谢你点醒了他。那么，准备下一场单挑吧，云尘，该你上了。”

一场单挑就这样落幕，不知为何，观众们都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包括杨嘉彧。

看着破尘这边上了周云尘，杨嘉彧悠悠地叹了口气：“齐越很快就会退役了。”

“……你就这么肯定？”柳若烟虽然也感觉到了刚才齐越与岳清握手的不寻常之处，但她没有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多余。

“因为我们都是老将嘛，感同身受！”杨嘉彧说。

“齐副队好像比你大5岁多啊？”柳若烟毫不留情拆穿。

杨嘉彧诧异道：“怎么，孤城副团还特意了解过我的年龄？”

“不需要刻意。你的粉丝整天刷，想不知道都难。”柳若烟说。

“……”杨嘉彧无言以对，“因为如果是我，我肯定会选择在自己状态下滑之前退役吧？齐越其实早该退役了，但他仍然为了梦想坚持到现在。但梦早晚有醒的时候，何必折磨自己呢。”

“那是因为你拿过冠军，所以完全没有遗憾吧？”

“人生总有一些遗憾嘛。”杨嘉彧开始阐述哲理性问题，“我也遗憾，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无意义的三年呢。但是比起齐越，我觉得我已经很幸运了。”

杨嘉彧关闭了幻界的直播间，准备登上北斗错落账号卡了：“接下来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上游戏做任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