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阿巴，又是梦？”解左看着进来的乔安彻底糊涂了。

“梦？刚才你经历的一切并不是梦，只是我们治疗你的一种手段。”乔安放下手上的资料夹，从兜里掏出来智能手机放在一边。

解左的眼神变了：“这个手机……”

乔安把手机拿起来在解左的眼前晃了晃：“你说这个？这是我刚抢的大米，真是不好抢，饥饿营销太厉害了。”

乔安有些感慨，把手机再次放到一边。

“这是什么地方？”解左问。

乔安看着解左道：“这是人民十三院，一所精神病院。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没有。”解左摇摇头。

乔安打开桌子上的文件夹：“没关系，我帮你想。

解左，鲁东人，生于九五年，一零年入住光山精神病院。”说着乔安看了解左一眼，然后接着说：“病例显示，你患有非常严重的妄想症，和精神分裂。

有时候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一二年的时候病情加重，先后在走廊中捅伤了四名护士，然后殴打主治医生，杀死副院长，最后放在医院了一把火。

这个事情造成的影响非常严重，你被强制转院。

从哪以后，你就彻底迷失在你的幻觉中，很少有醒来的时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解左低着头发呆。

“住院期间，我们多次对你的幻觉进行干涉，但效果甚微。

你在幻觉中的世界，是不是经常被破坏重启？那都是我们在帮你。

但你好像拒绝我们的帮助。

而且你在幻觉当中是不是永远也死不掉？因为那都是你的幻觉，你的肉身在现实世界被保护的很好，所以你永远也死不掉。

但，幻觉就是幻觉，你该醒醒了。”

“所以……”解左有些不敢置信。

“所以，你没有穿越，你一直都在现实世界中。”

乔安又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本书，上面写着《克苏鲁神话集》。

“你所谓的绝望世界，是你看多了这样的书籍，自己编造出来的。

世界不需要你拯救，你也不必为幻觉中的人物内疚。”

“我真是个疯子？”解左的眼睛有些红。

乔安递给解左一张纸巾：“擦擦吧。”

“我绑着呢怎么擦！”解左大喊。

乔安耸耸肩：“那没办法了，你有过很严重的伤人情节，所以我不可能把你放开。

解左，你清醒的时候不多，我们会抓住每一次你清醒的机会，劝说你。

但谁也拯救不了你，除了你自己。”

“现在是什么时候？”解左问。

“二一年。”乔安回答。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啊。”解左感慨。

“对，距离你最后一次行凶已经过去了九年。

这是你九年以来，第一次清醒。”乔安回答。

“二一年……不知道我电脑里种的菜死了没有。”解左抬头望着天花板。

“农场早就没人玩了。”乔安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我好了会怎么样？”解左问。

“大概率会在医院一辈子，毕竟受害者家属可一直希望你偿命。”乔安无所谓的说。

“那我好不好有区别吗？”解左有些生气。

“最少你面对的是真实，而不是虚假。

最关键的是对我有区别，我最近在评职称，治好了你对我评职称有帮助。”乔安毫不避讳。

“我如果不配合你呢？”解左接着问。

乔安探出身子，盯着解左：“警察就在外面，我可以说你是为了逃避法律制裁，这些年都在装病。

那迎接你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啊……”解左重重的感慨一声。

没等乔安露出笑容，解左就接着说：“但我选择不！！”

乔安一拍桌子：“你想好了吗？就这么不愿意面对现实？”

“前提它得是现实！”解左梗着脖子。

“进来吧。”乔安一挥手，推门进来了两个警察。

警察把解左身上的束缚带解开，掏出一副手镯来：“自己戴上吧。”

“噗～～哈哈哈哈，果然如此。”解左看着那粉嫩粉嫩的手镯，一下子笑出声。

“你笑什么？”乔安问。

“我多么希望你说的是真的，那怕枪毙了我，我也希望是真的。”说着，解左拿起手镯晃了晃：“可惜是假的。”

周围一切都消失了，一大片雪白空间中，只站着解左和乔安。

“怎么发现的？”乔安挠头：“我感觉自己做的够真的了。”

“你没在那个世界生活过，所以你体会不到那个世界的活力。

我只是不相信，二一年的手机会和一零年的手机，一模一样。

所以我就想，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还拿本书过来。

想来想去也就一种可能，你窃取了我的大脑，你知道的东西，都是我脑子里的东西。

所以我想做个实验，我催眠自己，手镯是粉红色的。没想到你就真上当了，弄来了红色的手镯。”

解左说完，看着乔安，解左现在的模样有些可怖——它只有半边身子是人，另半边则像是人类和章鱼的结合体。

非人类的半边身子让人感到疯狂扭曲，而人类的半边身子，却给人一种温和理智。

两种不同的特性在碰撞，像是流入大海的黄河——一边黄，一边蓝，看上去泾渭分明，但是已经交融在一起。

乔安好像也并不在意解左的分析，它对解左的造型到颇为感兴趣：“没想到你真的和它融合了，你是挺大胆的。”

“你是谁？”解左没搭茬，而是反问道。

“你可以叫我命运。我就是命运。”乔安微微一笑，然后整个“人”炸开。

从里面出来一团烟雾，这团烟雾里面星光闪烁，银河璀璨，宛若一个缩小的宇宙。

“你不是死了吗？”解左有些好奇。

命运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死了？命运会死吗？”

“他们说梦世界，是你的梦。”解左继续问。

“这么说也对，梦世界的确是我弄的。”命运没有反驳。

“为什么？”解左向前一步。

“因为我想要继续存在，世界就必须按照命运走，而世界的命运就是毁灭。

我只是在加速这个过程而已。”命运回答道。

“你不会成功的。”解左语气坚定。

“这是你第六十八次和我说这句话了，我已经成功毁灭重启世界六十八次了。”命运有些不屑。

“这次不一样。”解左继续坚定的说。

“这是你第六十七次说这句话了。”

“啧～～”解左不爽的撇撇嘴：“我发誓我会阻止你！”解左继续坚定的说。

“这是第六十六次发誓。”

“我当初这么话痨吗？啥话都说了？”解左怪物的半边身子消失，整个身体变成人类的模样。

命运想想：“嗯还真挺话痨的。”

“我一定能拯救所有人！！！”解左再次再次坚定的说。

“第六十五次。”

“毁灭吧……累觉不爱……”解左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