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事情，姜谷阳现在已经彻底感受不到任何变化了。

在得到三节指骨之后，现在姜谷阳正站在一个很奇特的地方，一处似乎死去多时的火山口的内部，一处湖泊的旁边。

遍地都是黑色的泥土和岩石，还有一些稀疏的植物生长在湖泊的旁边，姜谷阳此时此刻，正站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面，背靠着一棵大树，面对着湖泊，不知道自己要怎样行动，才能离开这里。

“这是个什么地方？精神力量感知不到任何生物的存在，这里的植物就像是虚假的一样，可是触觉的反馈却很明确的告诉我，这里的植物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虚假的……这样的情况有些反常，就算这里是精神世界，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或者说这里并不是什么精神世界？”姜谷阳站在岩石上，之前已经围着湖泊转了几圈儿了，可是只要走到火山口的边儿上，就像是遇到了透明的屏障一样，让姜谷阳没有机会离开这个地方。

“不对劲儿，真的不对劲儿，这里的植物看起来也很奇怪，不是九州大地上出现的植物，也不是秘境世界的植物，更不是初民世界的植物，看起来受制于地理位置的关系，没有生长完全，所以看起来和九州世界的植物的大小差不多，可是就凭着我身后这棵大树在接触之后让我后背感受到的情况来看，精神力量不能在这里有什么效果，但是真正接触之后，还是能够让我得到一些植物的信息的。”姜谷阳感受着从后背传来的感觉，第一次彻底放弃了使用精神力量，而是用自己的意志力量去感受这棵大树的情况，果然被姜谷阳找到了一些不同之处。

精神力量毫无用处，但是意志力量却能够让姜谷阳感受到这里的植物内部蕴含的十分庞大的生机，就算是姜谷阳曾经不止一次在某些梦境世界或者其他的情况下感受过建木巨树的生机，在这里也为这里的植物内部所蕴含的生机感到震惊。

当然了，火山口里面的植物内部蕴含的生机，是和建木巨树不能相提并论的，可是如果不说含量，而是专门针对质量呢？

姜谷阳稍稍对比了一下，得出了一个十分惊人的结论，那就是这里的植物内部蕴含的生机，质量上只比建木巨树低了一点点儿，也就是说如果按照世界的层次来划分的话，那么建木巨树不说了，这里的植物的生机按照质量来看，似乎还要高于混沌世界……

“最初的那位大巫，似乎是想要借着自己的一根左手食指，告诉我一些事情啊……”姜谷阳已经看到了湖泊的变化，一张人脸，正在从湖泊的水面上逐渐成型，而且一股庞大的灵魂力量，出现在了火山口上方，让姜谷阳的灵魂都出现到了一种被压制的感觉。

“姜谷阳，咱们终于见面了，当然，这不是咱们两个的第一次接触，但是却是咱们两个人的第一次交谈，对吧？”人脸张开嘴巴，声音就凭空出现，清晰地传到了姜谷阳的耳朵里。

姜谷阳直接跳下岩石，走到了湖泊边上，看着水面上的巨脸，问道：“你就是……最初的那位大巫？

”

“呵呵呵……你不是已经得到了我的传承了么，为什么还要这么问？”巨脸笑眯眯的看着姜谷阳，也不去正面回答，反问道：“如果我不是最初的那位大巫，你觉得我会是谁？”

“呵……两位人祖，原始世界、混沌世界的某位大能，可能性太多了，我可不敢猜！”姜谷阳双眼扫视，并没有在其他地方发现什么变化，也没有任何灵魂之类的东西出现。

“好了，你明明知道我是谁，为什么就要纠结，非要我亲口承认呢？”巨脸在湖泊水面上缓缓旋转着，双眼盯着姜谷阳，不断在眼眶里面转动着，让姜谷阳看着巨脸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待在巨型滚筒洗衣机里面，正在被水洗的抱枕一样，想笑又怕不够严肃，憋得有些辛苦。

“按照巫族的这条一直都延绵着的传承来说，我喊您一声老前辈，是应该的吧？那我就有话直说了……老前辈将我弄到这里，想要做什么？”姜谷阳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湖泊上面依旧在旋转着的巨脸，直接问道：“如果只是想要和我见上一面，那就没有必要这样耽误时间了，有事说事直接点好了！”

“姜谷阳，你对两位人祖的计划，还有巫族之中，和你直面发生过交锋的子桑家以及贾家的事情，都是怎么看的？”巨脸停止了旋转，侧着脸斜着眼的看着姜谷阳：“这个地方，是属于我的最后的回忆，你可以放心，我也只能出现这一次，之后就会彻底消失的，你大可以放心的说出来你真正的想法！”

姜谷阳想了想，也就直言不讳的说道：“两位人祖之间的关系，其实在我看来，也算是简单的，那就是相互之间的一个算计罢了！”

“哦？相互算计？这话怎么说的？”巨脸笑着问道：“你这个说法，还蛮新鲜的！”

姜谷阳撇了撇嘴，回答说：“新鲜？抱有我这样看法的人，应该不少吧？至少知道两位人祖真实存在的人，虽然不多，不过也应该不少，只不过走到现在，九州人族内部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应该真的不多了。为什么说他们两个是相互算计呢？男性人祖想要活下去，并且有机会继续享受着世界规则还没有诞生时候自己所拥有的长生不死的力量，所以在左思右想之后，最终选择了抛弃一切，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化作了血水，就是为了能够在那个小世界破碎之后，有机会出现在新诞生的世界上面，延续自己的存在。女性人祖呢？要是说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私心，那我是绝对不相信的，至少在孕育了孩子的事情上，女性人祖并没有告诉自己的伴侣，而是选择试探，就是一个明证了。只不过女性人祖最后还是不能对自己的昔日伴侣出手，索性就选择了通过那扇大门离开，结果却意外的死在了自己的孩子手上，不得不说也是一出悲剧。男人隐瞒了能够活下去的手段，女人隐瞒了自己孕育后代的事情，都是想要为了在新的世界诞生之后，自己有机会再出现而已，只不过结果和计划偏差甚远，直到现在，不管是灵魂依旧残缺不能回归完成的男性人祖，还是身体被肢解，也同样灵魂残缺不能复原的女性人祖，都没有能够真

正的出现在九州世界上，难道还不够说明这两位人祖相互之间的算计，都是失败的吗？”

巨脸看着姜谷阳，眨了眨眼睛说道：“男性人祖想要的只是自己能够活下去，所以算计了女性人祖，让她以为男性人祖是想要和她一起想办法活下去，或者找到一个能够暂时藏身的地方的，结果却是男性人祖利用你手中的水晶占星盘，将自己的灵魂彻底守护住，并且依附到了那扇神秘的大门上，让他真正的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而女性人祖呢？原本想的就是穿越那扇大门，暂时藏身于门后的世界，等到小世界彻底破碎，新世界诞生之后，在通过那扇大门回归就好，结果却发现，男人算计了自己，将只能容纳一个人的灵魂的那扇大门先一步占据了，所以女性人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将男性人祖彻底抛弃了，并且为了能够报复，同样开始了自己的算计。昔日的伴侣，走到最后却变成了算计与被算计的关系，是不是忒可悲了一些？”

“不，你觉得是可悲，我觉得这是人性的体现。原本小世界里面，世界规则都没有出现，两位拥有着长生不死力量的人祖，自然是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了，就连食物也是随手可得，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威胁到他们二位生存的东西存在。可是小世界的破碎，让他们二位的真实想法也彻底暴露出来了吧？男性人祖想要活下去，很正常，没有什么可以去针对的，毕竟新的世界能够诞生还不知道需要多久，世界规则的出现，势必就会影响到两位人祖身上的长生不死的力量，所以我想男性人祖做出的决定，很符合他的人物性格，那就是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而活，这是属于他的人性。女性人祖呢？表面上是想要让男性人祖和自己一起走，选择暂时藏身，等待回归，可是你也知道的，女性人祖心中的算计究竟是什么，所以我想男性人祖这样的选择，其实也算是无意之中救了自己一命，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变成了永远都不能产生灵魂的存在，生活在永远的黑暗里面，不管世界规则再怎么更替、变化，他也没有任何机会出现在世界上，享受阳光，享受生活了。”姜谷阳伸出一只手来，耸了耸肩膀：“男性人祖的人性就是为了自己而活，尽量不去主动的伤害他人。而女性人祖的人性呢？就是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一切了吧？不管是自己的伴侣，亦或者是自己孕育出来的孩子，在她眼里真的有什么不同吗？一切在世界规则出现，长生不死的力量会被世界规则所针对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结果，不是吗？”

巨脸叹了一口气，看着姜谷阳说道：“姜谷阳，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了解更多的真相。”

姜谷阳也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所以我对于我的灵魂本体，那位男性人祖并没有特别厌恶。毕竟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尽量少的伤害他人的基础上，至少比女性人祖的做法，要好上不少吧？”

巨脸双眼看着天空，轻声说道：“我最后的时光，就把这一切的算计与被算计，都和你说说吧！”

姜谷阳点了点头：“好，你说我听，咱们两个相互印证各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