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大巫点了点头，向姜谷阳示意自己的话没有错误。

“说说看！我还以为这两家的目标一致，都是为了得到长生不死的力量呢！”姜谷阳双手一摆，打神鞭和水晶占星盘直接消失在了他的手上，然后也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处于一个微微高出水面半米左右的位置，看着对面的最初的大巫。

最初的大巫手指在平静的水面上划了划，引起了一连串的水波：“看到这些水波了吗？子桑家的目的是将巫族原本的平静彻底打破，这样就让子桑家有机会趁乱而起，最后能够替代聿明氏以及姜谷氏，统领整个巫族。当然了，这只是子桑家的第一个目标。长生不死的力量，子桑家了解的情况并不算少，清清楚楚的知道九州世界除非彻底毁灭，否则长生不死的力量绝对不会出现，于是一开始的目标就进行了调整，变成了先将巫族内部的情况彻底打乱，然后趁乱而起，替代聿明氏和姜谷氏，先做到统领整个巫族。之后呢，在巫族的帮助下，子桑家就有了能够和九州古族掰腕子的可能，那么替代华胥氏成为九州大地的‘历史见证者’的目标，就能逐渐达成。统治了巫族，掌握了华胥氏收藏的一切历史资料，那么子桑家就有了寻找建木巨树的资格，然后子桑家会怎么做，姜谷阳你能猜到吗？”

“有了前车之鉴，那么子桑家的想法就会变得比较实际，用可行的方式，将不死药进行滋养，这样的话，子桑家就能拥有‘长生者军团’这样的大杀器了，而且这个家族就能变成人上人，被九州古族所推崇，所依附，最后成为九州大地上的无冕之王！”姜谷阳想了想，觉得这样的情况或许是子桑家最想要达成的一个情况了：“长生不死的力量不能出现在九州大地上，那么就不妨彻底放弃这个虚无缥缈不会出现的东西，去做一些实际的尝试，我想这种情况对于子桑家而言，算是最佳的答案了吧？”

最初的大巫点了点头，有微微的摇了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大半儿，后面还有呢！子桑家想要的，是在成为无冕之王之后，通过展开祭祀活动，将归墟秘境浮空岛上消失的那扇大门找回来，然后全族通过那扇大门，去往一个新的世界，一个能够让他们拥有长生不死的力量的世界！”

“呵呵呵……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呐……不过他们并不清楚，对面的世界其实早就出了问题，变成了一片虚空了吧？就算是子桑家真的成功的穿越了那扇大门，最后的结果还不是全部被困死在一片虚空之中，等待着最后的死亡的降临？”姜谷阳眯着眼睛，回忆着之前子桑家和自己的好几次的接触，最初的大巫的说法，应该真的是正确的，至少目前看来，子桑家对于长生不死的力量的渴望，并没有贾家强烈，而对于姜谷阳本身，或者是说姜谷阳能够作为“钥匙”去开启归墟秘境浮空岛上已经消失的那扇神秘大门的事情，则是更加关心一些。

“是啊，子桑家并不知道，就算是他们能够得到你的帮助，打开那扇大门，最后得到的也只有死亡，不会有其它的结局。咱们再说贾家，这

个家族就更有意思一些了。对于长生不死的力量的事情，子桑家是明了之后，选择了换个角度去达成目标，而贾家就有意思了，在得到了子桑家的信息之后，并没有选择去亲自证实，而是选择了跟随子桑家进行谋划，可是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子桑家的目标啊，所以他们贾家还以为子桑家想要走的路是追寻在九州世界上能够长生不死，将巫族彻底掌控住呢。”最初的大巫说到这里，笑嘻嘻的止住了话语。

姜谷阳阴沉着脸，继续说了下去：“所以贾家就开始算计子桑家，想要让子桑家冲锋在前，自己落在后面捡个便宜？可是贾家失算了，子桑家原本应该冲锋在前的，可是因为贾家自身的几次贪得无厌，让自己反过来变成了明面上的靶子，结果就是本应冲锋在前的子桑家摇身一变，成为了躲在贾家身后的强力帮手，而想要隐身等待机会降临的贾家，则是因为自身的愚蠢，被动的站在了前台，成为了我们巫族内部的靶子！”

“对啊，这种事情其实很有趣的，是不是？子桑家利用了贾家人‘图利’的心思，用一系列的小手段，就让贾家在吃相难看的同时，自己就站到了台上成为了众矢之的，结果就是现在巫族将贾家驱离，而子桑家依旧安安稳稳，没有受到最直接的冲击。”最初的大巫看着姜谷阳，感受到了姜谷阳的怒气，问道：“你似乎对于巫族内部的一些事情的结果，并不满意？”

“巫族‘十姓’，现在已经变成了没有真正话语权的家族，反倒是曾经的一些中等家族，在时光流逝，岁月变迁之后，成为了现在巫族内部话语权极重的家族，这样的结果导致了贾家的肆无忌惮以及子桑家的暗度陈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结果，难道我还不清楚吗？就连陈家，就是因为我妈妈当初选择了打破他们家族长辈的决定，差一点就被逐出家族！要不是我爸爸的本事足够压制陈家，说不定现在是个什么局面！力量强大是能够决定一些事情的走向的，这一点我早就清楚了，但是你知道么，在我的眼里，其实巫族内部，也是没有好人的，一个好人都没有！”

“包括你在内？还有伶舟游儿那个小姑娘？”最初的大巫看着姜谷阳，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和你的那位老祖宗，脾气简直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不过这很好啊，活得随性，活得自在，没有什么不好，哈哈哈……”

“是吗？原来我家的先祖对于巫族的看法，和我的看法是一样的吗？”姜谷阳问道。

最初的大巫看着姜谷阳认真的说道：“完全一样！当年姜谷乾的儿子问他算是好人还是坏人，结果躺在床上即将死去的姜谷乾也是这么说的，说‘巫族里面，我这一代，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坏人，没有一个好人’！”

“是啊……一个好人都没有啊……”姜谷阳感慨的摇了摇头：“打着‘为了九州世界’的幌子，其实做的都是为了自己的事儿，所以说啊，巫族里面哪有什么好人呐……”

“你为什么不是好人？伶舟游儿为什么也不是好人？”最初的大巫

看着姜谷阳问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伶舟家的小姑娘是个例外呢……”

“大母神的灵魂碎片，想要恢复完整，进行自我修补，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你作为最初的大巫，应该很清楚的吧？毕竟男人和女人的灵魂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并不是完全相同的，属性上的相生相克，导致了灵魂在破碎之后，想要恢复完整就有了不同的情况。”姜谷阳缓缓说道：“可是游儿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吗？她想要跟着我一起行动，其实一开始的想法并不只是想要看看我的情况，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那就是跟着我一路行走，看看有没有机会去解决掉自己灵魂的问题。还好的是，游儿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但是走到现在她自己也是心里清楚的，我已经知道了她的真正想法，只不过现在说不说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就算是她算计了我，我也算是心甘情愿，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按照巫族的观点来说，游儿就不能说是一个好人了，毕竟她的想法一开始并不是去履行婚约，而是想要让我帮助她解决掉灵魂上面的问题，这是一个很明确的事情，对于最为重视承诺的巫族而言，婚书的事情已经代表着游儿从一开始，并非是想要遵守两个家族之间的约定的，所以我才会说，游儿也不能算是一个好人。”

最初的大巫指着姜谷阳说道：“不是个好人，可是那个小姑娘也算是一个可爱的坏人了，是不是呢？”

“我其实是这么想的……只要一个人有了自己的欲望，有了自己的秘密，那么这个人就有可能变坏。至于是不是会变坏，就要看这个人的行动之中，首先考虑的是什么了。假设当初游儿直接和我说需要让我帮她去解决掉灵魂上面的问题，可能我是会拒绝的，毕竟我和游儿之间的联系，在之前只有那一纸婚约而已。可是现在呢？不管之前她是怎么想的，一个小姑娘能够跟着我走到这里，已经是难得的好姑娘了，所以不管怎么说游儿说不上是个好人，也说不上是个坏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而已。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小秘密，可是还是能够在选择之后坚持下去，这样就可以了，不管她在各种情况下去怎么样定义，我只能说在我眼中，她就是她，独一无二。”姜谷阳扭了扭脖子，笑了出来。

“那么你自己呢？”最初的大巫笑着看着姜谷阳的脸庞：“为什么你自己说自己不是个好人？”

“我如果真的是个好人，一开始就不应该在巫族的祖祠里举行分药大会！结果你也明白的，烈山五姓成了什么样子？灵武贾家就更不用说下去了吧？结果就已经证明了，我和姜水姜氏之间建立了一个良好的关系，而分药的举动让巫族内部对于我的声音也有了必须的反应，但是这些都是建立在鲜血之上的，如果我当时没有这样选择，那么那些鲜血还会流淌吗？”

说到这里，姜谷阳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自己对于自己的看法：“或许在别人眼中，姜谷阳是个好人，可是在我自己心里，我真算不上是个好人，我只是一个想要找回自己爸爸妈妈的孩子，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找回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