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自然有人。

女人，很多的女人。

有妩媚的女人，自然也有成熟的女人，更不乏风骚的女人。

她们都很好看，她们都抹上了或淡或浓的脂粉。

江小白刚刚踏足进门，就有笑声响起，随后便传来调戏之语。

“呀，这是谁家的小孩呀？”

“你瞧他的小身子。”

“你瞧他的大眼睛。”

“你看他的小嘴唇。”

“真是可爱。”

“简直可爱得紧。”

“可他有刀。”

“菜刀？”

“即便如此，小孩子也不应该玩刀。”

“也不应该玩火。”

“他有可能就是隔壁屠夫的孩子。”

“即便是屠夫的孩子，也是不行。”

“看来他一定很皮。”

“他来这里做甚。”

“莫不是他今日就想成为男人？”

她们的确能够让他成为男人，真正的男人。

……

“小弟弟，你到这里来干嘛？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有人问。

她人很美，她的身姿妖娆，她的声音很媚。

江小白不语，也不看人。

“来来来，快到姐姐这里来，让姐姐好好伺候你。”

江小白依旧不语。

他讨厌这种声音，讨厌发出这种声音的女人，不管她的声音有多么妩媚，也无论她的声音有多么好听。

因为如今的他还不清楚那声音里面所蕴含着的魅力。

他来这里，只想杀人。

杀一个人卖药给他的男人，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男人。

笑声依旧，调戏声却很快停息，因为楼道处已走下一道人影。

人自然也是女人，穿着华丽的女人。

她看向江小白，道：“少年人，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

“哦？”江小白闻言停下脚步，看向说话的女人。

他的面容憔悴，然他的眼神却很锐利，如猛虎一般锐利。

因为他不想放走那个人。

女人道：“你现在应该出去。”

这女人算不上漂亮，她的声音也不能说是好听，然此处却是没有人不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因为整座青楼都是她的，她就是花满楼的主人。

江小白问：“此间有很多人，我为何就要出去？”

青楼有女人，自然就会有男人。有很多女人，便会有很多男人。

通常女人多的地方都会有同样多的男人。

她们都是真正的女人，他们都是真正的男人。

女人道：“因为你不行。”

江小白好奇发问：“你为何就知道我不行？”

女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确认江小白的确不行。

她笑道：“因为你还太小，所以不行。”

江小白问：“人小当真就不行？”

女人一愣，周遭客人一度传来笑声。

女人突然改口：“若是银钱足够，自然便行。”

管他是小人还是大人，只要有钱就行，这便是世间的规矩。

毕竟没有人想要与钱过不去。

然江小白并不像是有钱人，所以他不行。

女人接着问：“你可有钱？”

江小白摇头否认：“我没有。”

女人闻言也不着急，道：“那你的确是该出去。”

江小白道：“我不能出去。”

他不但不能出去，而且必须得进去。

因为只有进去，才能杀人。

“不能？”女人皱眉：“为何不能？”

江小白不语。

女人使了个眼神，便有人欲要将他给架丢出去。

江小白一个侧身，避开了探来的手臂。

“请你出去。”那人有些惊奇。

他人虽不起眼，然试问如此少年又能够有几斤？

江小白身子偏瘦，的确没有几斤。

他道：“我说了我不出去。”

那人道：“来这里找女人，就需得付得起钱才行，不然便只能出去。”

江小白道：“我没有钱，我来这里也不是找女人。”

那人笑了：“来这里不找女人，莫非你是来寻男人？”

笑声又起。

江小白承认：“我要找的的确是个男人。”

“男人？”那人似乎是猜到了什么，问：“莫非你是来寻你的父亲？”

江小白否认：“是仇人。”

“仇人？”

江小白点头：“不错，我是来杀人。”

“杀人？”

笑声更甚。

那人有些为难：“还请出去。”

他再次近身，他已下定决心要将少年拉出门去。

然还未等他的人靠近，忽见刀光一闪，他的耳边便响起嗡鸣之声，久久无法消去。

他看向少年手中的两把菜刀，有些震惊。

江小白道：“我没有钱，我也不消费，我只想进去，不要多少时间，只需数息就行。”

他的刀在手中，他还未杀人，然他方才的出刀却已斩断了笑声。

所有的笑声。

“好快的刀。”有人惊恐。

有人感叹：“看来这少年人虽小，刀却用得极好。”

江小白听到了谈论的声音，却完全也没有听进去，他接着问：“我现在是否能够进去？”

那人捂着耳朵，露出痛苦的表情，却不气不急。

他看向女人，等待着她下达正确的命令。

女人终究同意：“好，就让他随意。”

她看到了少年出手，却不相信他手中的刀真能杀人，不信他真敢杀人。

江小白随意，他很快便找到了那个人。

三息过后，青楼二层便响起一阵喧闹之声。

有人尖叫，有人逃遁。

因为少年当真杀了人，他将那人的头颅劈了个粉碎，随后搜走了那人身上全部的银锭。

那本就是他的银锭。

纸门被血溅红，陪独眼人狂欢的女子却是呆愣原地，她还想发声，却早已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待江小白离去，她才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

江小白下楼而去，他并没有看人，没有去看楼中人此刻看向他的表情，他已经杀完了人，目中自然无人。

方才调戏他的那些女人突然间便感到身躯寒冷。

青楼老板在听到闹声后开始惊慌，再次看到少年后感到恐惧。

她道：“他……他当真杀了人？”

无人回应，甚至都无人敢大声喘息。

女人惊魂未定：“你当真杀了人。”

江小白的手中有刀，刀上有血。

他收刀回鞘，直出青楼大门。

待江小白测底不见了踪影，那女人又道：“快…快去……快去报官抓人。”

……

江小白一出门，便去了隔壁。

他扔给方才送他酒水的伙计一枚银锭。

那伙计看着银锭，微笑道：“看来你已经找到了那个人。”

江小白道：“所以我来买一些酒水。”

伙计笑道：“你要多少酒水？”

江小白道：“要的不多，能醉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