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九九章 贼性不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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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城海疆守备——海葵国西征舰队——千山万岛海盗,身负出海征收“洗帆捐”的任务,一帮海盗昨夜吃酒吃得多了,直睡到正午方醒,再搞搞弄弄,下午了才把船驶出港。

出了港,没精打采的海盗们遇上几条船,但人家桅尖上都系上了蓝金相间的彩绸,这是缴过“洗帆捐”的证物,年内不得再对人家要同一个名目的钱了。

最近收的“捐赋”很叫海盗们开心,都没想到大宁的老百姓这么富,才几天时间,养的一个个彪悍的海盗几乎都肥了一圈,整日把酒当水喝。

正因如此,出港的八艘海盗船几乎都选择了“等鱼上钩”的办法,混了这个下午,晚上回城继续吃喝。

其中只有一艘海盗船没有停桨。

这家船长昨晚上赌钱输了个大的,把这些日子搜刮来的油水一局败光了,他心里一万个不服气,指望着今天下午再刮点“本钱”,晚上回去连本带利全都赢回来,是以转舵南下,向着通航繁忙的南航线驶去。

忙了一下午,接着的几艘船都挂了蓝金带子,海盗船灰溜溜继续向南,眼瞅着太阳要落山,手头一文钱都没捞着,今夜的局可怎么上!

正在烦恼,正瞅见前边不远有一艘小渔船,躲着自己要往一座鸟岛上靠。

赌徒等钱等红了眼,也不管那条不搜刮渔民的禁令,当即下令水手加速,冲上去偷偷地干一回老本行。

海盗毫不客气,一头撞向小渔船,好在海盗船比小渔船大不了多少,又没想真用力,只吓唬吓唬船家就可以了,因此小渔船仅抖了几抖,并未受重伤。

当先跳上去四名海盗,从舵舱里将渔家揪了出来。

海盗船长跟着翻译官跳过船舷,冲着哆哆嗦嗦的一个年轻渔民叽里咕噜地大声咋呼。

翻译官翘着两根细细的八字胡道:“本官乃大宁礼部礼宾司东海道东洋番邦课主事译正,朝廷有令,海葵国巨龙舰队讨靖有功,加开海商渔家‘洗帆捐’,一共十两纹银,永贞元年阖年收讫。”

言罢递上去一张墨迹未干的纸条,“这是收据,另有蓝金绸带一条,他日可到我司自行提领!”

渔家后生哆哆嗦嗦接过纸条,颤颤巍巍问道:“这位官爷,上头不是说渔民不用交这‘洗帆捐’么?”

这钱确实不该收,翻译官毕竟心虚,强把胡子一翘为自己打气。

“你那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我这收据上大红官印戳在上面呢,能有假的么?”

渔家后生十分为难:“可是……可是昨天蚬山集上还说渔民不用交的,我们里长可以作证!”

翻译官把眼睛一瞪:“放肆,是你们里长大还是本官大,该听谁的你不知道么?”

渔家后生还在磨蹭,那厢急恼了暴躁的海盗船长,他抬起大脚板子,一脚踹在渔家后生背上,直将他从船尾踹到了船头。

“你……钱的……拿来!”海盗船长晃着手里明晃晃的刀子,用拐弯抹角的大宁官话凶巴巴地威胁渔家后生。

渔家后生缩在船头,哭丧着脸道:“大爷,官爷,你们也不能不讲理不是,哪个渔家出海还带现银的,你们就是杀了我也拿不出钱呀!”

乒!啪!嘭!……

渔家后生后背屁股上早挨了海盗七八脚。

“我劝你还是赶紧拿银子,省得皮肉受苦!” 翻译官如此劝老实人。

“哎……别打……哎呦……真没钱……”

翻译官一看这船家油盐不进,突然脑子一转。

“别当本官不懂渔事,你巴掌大的小船在这个点出海,难道等着打夜渔么?来人,搜他船舱!”

两个海盗冲到底舱,想着能从舱里打劫一点东西,谁知一开门,正瞅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躲在角落。

这一眼简直比看到黄金珠宝还叫海盗们兴奋,不由分说,一人一个,上去拉住秦簪怀璧拖上甲板。

秦簪虽也吓得不轻,但仍护住身后的怀璧,强稳心神,质问眼前这伙强盗。

“这里是堂堂大宁海疆,你们这些番邦人胆敢在青天白日下勒索抢夺,就不怕官府不怕王法么?”

海盗哪里管什么官府不官府的,眼前这两个可人的姑娘看得他们骨头都酥了,就等着自家船长先行挑选,剩下那个就伺候大家。

这翻译官毕竟还是知道分寸的,自己好歹算个吏,真个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海盗们做出事来,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因此他快速地接过了话头。

“本官就是官,这些都是大宁请来讨伐靖逆的好汉,捐赋也是官府定的,只要老老实实交钱,咱们是不会为难你们小民的!”

秦簪跟随周柔多年,世面上的事看得还是很清楚的,知道此番解困只在这个翻译身上,因此沉着下起来应对。

“大人言而有信么?我们交了捐赋就放我们走?”

“那是自然,纹银十两,交钱走人!”

“好,民女相信大人言出如山。”秦簪从袖中掏出一锭十两大银,远远地抛给翻译官。“钱交给你了,请你们马上离开!”

翻译官鼻子哼了一声,转头送了张笑脸给海盗头子,顺道将银锭放在他手中。

海葵国巨龙舰队虽有飒槟槌立下的诸般规矩约束着,但他们毕竟是海盗,恶性难改,自打见到秦簪怀璧那一刻起,心思就已经不在这十两银子上了。

海盗船长一边掂量着手中的银子,一边上下打量秦簪,用半通不通的大宁官话说道:“钱……不要……女人的……留下!”

未等秦簪拒绝,翻译官早凑了上来,用千山万岛当地语言劝海盗船长。“如今不能乱来呀,飒槟国主可是有严令的!”

海盗船长把眼珠一瞪:“老子爱咋地就咋地,老大远在东海城,这里他管不着!”

翻译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毕竟是在大宁地界上,你们要是真犯了事情,会给飒槟国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海盗船长凶光一闪,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也不知他这意思是威胁翻译官,还是说办完了事把两个姑娘给抹了杀人灭口。

翻译官还在“苦口婆心”地劝阻海盗船长,谁知把这个凶神给说恼了,一巴掌将翻译官扇下船舷,哗啦一声掉到海里,同时使了个眼色,围在秦簪怀璧身边的四名海盗一起向两个姑娘捉去。

渔家后生朴实善良,见秦簪两个要吃亏,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站起身来猛地向海盗船长撞去,这下出其不意,海盗船长给他撞得也一跤跌下海去。

这边四名海盗叽哩哇啦叫骂起来,留下一个看好秦簪怀璧,两个到船舷去捞自己老大,剩下那个抽出短刀就向船家劈去。

渔家后生老实但不傻,见刀子来了,也不敢上去拼命,扭头一跳,钻到海里潜到远处去了。

这边海盗船长和翻译官给捞了上来,海盗船长气得大骂,看着浮在远处的船家后生,用刀虚点,号令开船去捉他。

海盗控着两艘船向船家后生追去,后生早向着小岛游去,快追上时,后生已经上了岸,三拐两拐躲到树丛里不见了。

船一靠岸,海盗船长便吩咐四名海盗上岸找人,自己则蹭到秦簪怀璧身边手脚不老实起来。

翻译官想拦又不敢,干脆躲到船头背过身子不看,又将双手捂住耳朵不听。

秦簪拼命挣扎,情急之下和桓桥风学的“防狼术”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干拼力气是远拼不过海盗的,怀璧在一旁帮着拉扯,反倒给海盗船长狠狠地揩了两手油。

秦簪苦思脱身方法,危急时刻脑中却一片空白,眼瞅着外衣就要不保了,突然灵光一现,猛地尖叫一声。

海盗船长一愣,暂停了动作。

秦簪趁此机会飞快地将怀中的银票掏了出来塞到海盗手中。

海盗船长认得这是大宁的银票,却看不懂上边是多少钱。他见钱眼开,反正美娇娘跑也跑不了,今夜的赌局能不能翻盘就看手中这票子的大小了,当即喊来了翻译官。

翻译官扫了银票一眼,先埋怨秦簪:“早有这么多钱干嘛不拿出来,受这冤枉气!”

接着告诉海盗船长:“这一共是四百多两的银票。”

海盗船长眼睛都乐开花了,昨夜拢共输了三百两,这一下就入手四百多两,别说昨夜的钱,就再赢他个一二百两也不成问题。

然而人心不足,这些人当真是贪欲无边,既然收了人家这么多钱,一颗色心仍是不改。

海盗船长指点秦簪:“你……给钱的……不用!”接着又将指尖挪向怀璧,“你……没钱的……陪我!”

秦簪将惊慌失措的怀璧堵在身后:“这是我妹妹,我们是一起的,你收了那么多钱怎么还不知足?”

翻译官也劝,海盗船长却不干:“给钱的……不用……不给钱的……玩玩!”

翻译官为难道:“你们还有钱么,赶紧拿出来吧,女孩子家清白要紧!”

秦簪气得七窍生烟:“我们所有的钱都给他了,还想怎么样?”

翻译官也没了收捐时候的神气,低声下气为自己的同胞解困。

谁知这海盗船长铁了心就要这个圆嘟嘟的漂亮姑娘,任翻译官磨破嘴皮子也是无济于事,说得急了,蒲扇般的大手一举,吓得他捂着脑袋躲到一边去了。

秦簪急中生智,连环计油然而出,心想莫怪姑娘我心狠,实在是你活得腻歪了。

只见秦簪似是恍然大悟,冲着翻译官急急吼道。

“有了有了,你看我这糟记性,我家商船明后天就要到港,船上有钱,千两也不下,官爷快和这海盗说说,叫他不要为难我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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