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黑的，站在摊前的身影是个小个子。看着又瘦又小，偏偏又耸着肩，躬着背。

他双手插在袖子里，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袄，依旧一个劲的哆嗦着。

别看现在已经如春，并不似冬日那么冷。可这到底是朝阳未升的清晨，虽没到零下几度结冰那么严重，但就是几度，那也还是冷啊！

再说了，外面又怎么比的上家里温暖。

如果不是身边烧旺的炉火，传来阵阵暖热。王昌才不会呆在这傻等，自己不过是卖个灌蛋饼，犯不着这样在外面忍饥挨冻的？他又不傻，反正没顾客，干等着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王昌压根就没想着有人会这么早来，虽说现在的人都起的挺早的，但这么早就出门的，还真少的可怜。

一来是这治安多少还有点问题，根本没什么摄像头，到处都是黑灯瞎火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除非必要，谁走夜路啊？真要遇到歹人，又找谁说去？

说道这里，棒梗同学就要举手发问了：秦老师，现在是凌晨。

哦，这是凌晨。啪！有什么区别吗！

这二来么，大家赚的都少，物价也高。别看现在自己是拿了手电筒，可这里面的电池电量耗尽，那就得重新买了。绝大多数人那都是能省就省，毕竟天总会亮的，把电灯的钱省下不好么？就是他们轧钢厂，都没让他们生死轮回两班倒，昼夜不停的干。就是要省钱，省电啊！

王昌拿着手电赶路，这种行为在他们眼中，是要被强烈谴责，并被冠以败家名头的。

真有意思，这个时候还有人上门吃饼，莫非……

要不是这人生的矮小瘦弱，王昌还真以为自己碰上歹人了呢。

“来一份？”

王昌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连刚刚睡醒的朦胧也一并抛出。我们这灌蛋饼摊，讲究的就是一个微笑服务，给顾客家的温暖，让他们享受春风拂面一样的待遇。

至于这是什么人，管他呢，只要给钱那不就结了。

“师娘！”

那人靠前一步，亲热的招呼道。

喂喂，别乱说，谁是你师娘？王

王昌现在正处明处，而那人却在暗处，虽然离的不远，一时间还真看不清他是谁。

昌一头雾水。就算你这样叫，这该给的钱自己也不能少收啊！

“是我，是我啊！”对方瞧出了他脸上的迷茫，当即有些急了。连声叫道，更是从袖管中抽出了手。

可王昌哪有心情去玩猜猜看，他只关心今天这第一单到底还能不能开张。就这么瞪着双眼，瞧着他，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

“马华！”

那人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出了答案。

“哦，是马华啊！”

王昌想起了他，这个精瘦的小伙，从第一集出场就是何雨柱的徒弟了。

为人机灵又能干，又对何雨柱那是忠心耿耿。见师傅下了车间，二话不说那也是跟着不在食堂干了。哪像后面那个胖徒弟，好家伙，一月五百都不满足，非要把自己师傅蹬了赚大头。

结果，你说傻柱他没心眼吧，他还真不是！你说他真动脑吧，也不算这一回事。

这胖子是会来事，对何雨柱那是相当的殷勤。可这人不老实，不踏踏实实的干活，真以为自己会有许大茂那俩把刷子和心机。就别说何雨柱本就防着阎解成夫妻俩，就是不防。

自家手里头的秘传配方，那能是能随意给人的玩意？可不的藏着掖着，就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么？

你胖子才跟何雨柱几年呐，就是真想学。这就是脑袋不灵光了，王昌猜他一定没看过大染坊。

倒是马华，还真没人说他不好的。最后也跟何雨柱学到了真本事，后来进了娄晓娥的餐馆，成了大厨。

可以说是好人有好报，但也说明了马华还真是个好小伙。

“你干嘛来了？”

想到这里，王昌立即热情起来，顺脚踢开了在一旁杵着的棒梗，把马华让到了炉前。

你看看人家马华，都知道孝顺他师傅。倒是你，傻柱那对他都多好了，结果许大茂略施小计，就让这家伙直接变了个人。要不是自己及时出手，一顿教育，这孩子就真的长歪了。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脚，棒梗不满的回瞪了一眼。

“你这孩子就没点眼色，你马华叔来了，也不知道让着点？”王昌理直气壮的训斥道。

“马华叔是看你睡着了，这才在一边等着，还不让我叫你呢！”棒梗嘀咕着。

还有这种事，王昌眼中露出一丝尴尬，只好装作没听到棒梗的话。只是看着马华，越发觉得顺眼。

“来，坐这里。”

王昌直接让到了一边，本来并不想放弃炉前最温暖的位置，可马华能这样对自己，自己对人家也得敞亮一点不是。

马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王昌先前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先前他还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多说，可到底跟他师傅久了。这嘴巴也是闲不住的。

“昨天我就看见师娘你在这里摆摊了。”马华说道。

“那怎么没过来？照顾照顾你师娘的生意啊。”王昌微笑道。

“本来是想来的，不过我这最近不是刚交了个女朋友么？”马华有些不好挠了挠头：“那天中午刚好给她买了件衣服，都兜里没钱了。这不，我现在来支持，也不晚吧！”

“不晚不晚！”王昌下意识的回道，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你这是说什么呐，我是你师娘，这谈钱就远了。来，师娘请你吃！”

说着，王昌擦了擦手，忙活了起来。

马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你不会是特意赶这么早，就为了来照顾师娘的生意吧？”王昌笑道。

“那倒不是，我这不是没钱了嘛，想找女朋友要钱，这不就说以后这几天得赶早班，来不及吃饭……”

马华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五毛钱，递了过来：“师娘，我要五个饼！”

这……

王昌愣了一下，再看马华眼神已是充满了欣赏。看吧，这样纯洁，质朴的好孩子，谁不喜欢呢？

王昌不由自主的再次抬脚踢向棒梗，棒梗这边可没掉以轻心，轻快的闪开了。

“还不给你马华叔盛一碗米汤，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