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短短的两秒迟疑，沉芳菲眼底便恢复波澜不惊，点开未接的页面，看到提示，响铃一声。

响铃一声？

打错，或者是误拨，她坚定的认为一定是这个原因，哪怕她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也不想去置疑她的电话号码必定不会在通话记录的顶端，怎么会产生误拨。

手机放回，并将屏幕扣在桌面。

继续看合同，只是看了没两句，心情又开始莫名烦乱。

起身去茶水间冲咖啡，脑子也跟着放空。

十几分钟后，沉芳菲重新回到桌前，深吸口气，心道：不就是一通打错的电话，至于吗？

一番心理暗示，好像管用了些，继续看合同。

下午，张瑞回来，沉芳菲起身跟着一起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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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寰宇的合同放在他的桌子上，开始指出里面存在的问题。

对于她说的几处，张瑞迅速看了一遍，也顺道把合同通篇看完。

沉芳菲指出的确实有些问题。

张瑞夸赞：“不错啊，芳菲，进步很快。”

“谢谢张律。”沉芳菲莞尔。

张瑞向后一靠，看着她，“芳菲，其实你是干这行的料，虽然你是沉家的千金小姐，不过人嘛，总得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这一辈子才会觉得有意思。”

沉芳菲道：“您要想说我从前都在虚度光阴就直说。”

“生气了？”张瑞看着她的面色，似怒非怒。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您不过是第二个提醒我的人。”她说。

张瑞“哦”了一声：“还有比我胆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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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芳菲想到陈宇，不置可否。

从张瑞办公室出来，也差不多到下班的时间。

出了一楼大厅，那辆眼熟的牧马人正在不远处停着。

司机也开着自己家的车在门口，她出来时，车门已经被拉开。

沉芳菲装作没看到陈宇的车，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后车门坐进去。

路上，她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后面照了一瞬，果然，牧马人跟着她的车。

沉芳菲对司机说道：“开快些。”

过了一会儿，她再次举起手机。

看到他的车还跟着，沉芳菲压制的火气已经开始冒头。

“靠边停。”她又对司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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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不知道她什么事，只能听吩咐靠边。

与此同时，后面的牧马人也跟过来停下。

沉芳菲怒气冲冲的下车，走到后车来。

早在她推门下来时，陈宇也从驾驶室里出来。

“陈警官，你故意尾随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有申请保护。”沉芳菲瞪着他。

陈宇站在她面前，无视她的讽刺，自顾说道：“有话想跟你说。”

“我们没话可说。”沉芳菲斩钉截铁，“陈警官，麻烦您跟我保持距离，我们曾经不过是保护与被保护人的关系，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不管您想说什么，我觉得都没这个必要，还请您不要再跟着我。”

这是头一次，沉芳菲这么客气的跟他说话，还用上敬语。

见她转身要走，陈宇忙伸手拉着她，一瞬不瞬地凝视她的侧脸：“我觉得有必要，非常有必要。”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沉芳菲被一个男人拉扯，推门准备下车，忽然想起这男人不正是海城警局的那个陈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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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司机刚迈下去的腿又收回来。

陈警官，怎么会对小小姐做什么。

走也走不了，挣也挣脱不开，沉芳菲不耐，没好气：“行，你说。”

“先跟我上车。”说着，陈宇松了手，回身往驾驶门前去。

沉芳菲到底还是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决绝，她抬手一挥，示意司机开车先走。

之后才坐进副驾驶。

上车后，陈宇问：“想吃什么，我们先去吃饭。”

“陈警官，有事说事，我没心情跟你吃饭。”沉芳菲冷着脸，压根不看他。

“我知道有家餐馆不错。”

陈宇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气的沉芳菲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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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他无视她的怒目而视。

下班高峰，陈宇没用导航，还能把车开的避开拥堵，似乎每条路在他的脑中都很熟悉，也清楚每条路的状况。

不多时，他们在某条路的路边停下。

陈宇下车绕到她这边，帮她拉开副驾的车门后，她才下来。

一整条街都有浓重的烟火气，每间店面都不太大，有些店铺还能看到烟熏火燎的痕迹。

沉芳菲说道：“你说的不错就是这？”

她哪来过这种地方，在外吃饭，出入的不是星级饭店也是高级会所，这样的地方，别说吃饭，就是让她走上一步，都会全身不舒服。

转身，开门，沉芳菲要上车。

陈宇将车门一挡，另一只手拉住她开车门的手臂：“相信我，我们这行成日走街串巷，除了抓犯人，也知道哪里的饭菜好吃。”

他的力道不重但力气大，车门一关，随手在遥控上落锁，沉芳菲无法再回到车上，只能被他硬拉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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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陈宇带她去的还算是一家比较干净的店铺，没有包间，整间店里只剩下一张挨着厨房的桌子。

角落里黑乎乎，前面进门时看到的墙面还算干净，越往后走，墙面越是发黄，直到他们要坐的这个位置，墙面已经有点发黑。

沉芳菲眉头紧蹙，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坐下。

陈宇在前台点了菜，回来刚坐，就听见她压抑且隐怒的说：“陈宇，你今天要是敢说我不爱听的，我跟你没完！”